人民日报:激活罗布泊(北斗)

2017年02月09日 09:18 来源: 浏览次数:
 
   

激活罗布泊(北斗)

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  ——乔忠延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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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 死亡之海罗布泊,竟蕴藏着改变我国钾肥严重依赖进口状况的契机。但要从不毛之地获取“宝藏”,也伴随着常人难以想象的艰辛与风险。

但他们做到了,在罗布泊腹地罗中叩开了“宝藏”之门。“我们的使命是要把‘罗布泊’牌钾肥从‘罗钾’变成‘中国钾’,最终变成‘世界钾’,真正将罗钾打造为世界级的硫酸钾航母”——这里是他们的故事。

  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——编 者

  

  罗布泊,位于新疆东南部塔克拉玛干沙漠边缘。这里年降水量仅三十九毫米,蒸发量却百倍于此,干涸的地表凝结着泛白的盐壳,被称作“死亡之海”。然而,荒凉却不贫瘠,罗布泊地下储有丰富的高盐卤水,饱含着滋养农作物生长必不可少的元素——钾。

  十六年前,一支团队走进罗布泊,白手起家,在不毛之地创建了世界上最大的硫酸钾厂,生产出全球最为物美价廉的钾肥。

  这个创业团队被亲切地称为:罗钾人。2016年,公司党委书记、总经理李守江被中宣部授予“时代楷模”的称号,带着罗钾成就、罗钾精神站在了领奖台上。

  死亡之海里生盐湖

  出哈密城不远,吝啬的绿色很快收起自己珍贵的画卷。树木没有了,灌木没有了,即使伏地的青草也越来越小,越来越少,少到后来即使用再犀利的目光搜刮,也无法看到——这就进入了罗布泊。

  罗布泊,世界闻名。据考证,还没有彻底消亡前,它缩了缩自己的身段,就曾使楼兰古国消亡。楼兰是西汉时期西域三十六国之一。《史记》记载,楼兰“有城郭,临盐泽”,丝绸路上驼铃声声,商贾穿梭,城中店铺林立,贩客盈门。然而,塔里木河与孔雀河携泥沙而下,淤塞了罗布泊入口。河流改道,湖泊挪位,楼兰被甩到了一边。楼兰人只能丢弃下一个古国的名字,匆匆迁徙。

  罗布泊的迁徙泯灭了楼兰。看似是罗布泊左右楼兰的命运,其实左右命运的,却是塔里木河与孔雀河。随着两条河的水流量减少,罗布泊日渐瘦身,瘦到上世纪七十年代无奈地枯干了。

  死亡的罗布泊,依然吸引人们前赴后继,去撩开那神秘的面纱。为之捐躯的人多不胜数,仍在国人记忆里的是在酷夏消失于罗布泊的科学家彭加木。彭加木在1980年走进罗布泊,是为了确认一个答案——1964年他初次考察罗布泊时,就已关注到几条河水都含有钾,由此推测每年积聚的钾数量可观。钾是粮食的粮食,若是将这笔财富发掘出来,甩掉中国贫钾的帽子不说,更主要的是五谷丰登的梦想又将解一道锁。

  可是,罗布泊!罗布泊!

  沙砾,沙砾,还是沙砾。

  碎石,碎石,还是碎石。

  沙砾和碎石,要么平坦无垠,要么鼓壅如丘。阔野也罢,沙丘也罢,很难看见绿色的小草,哪怕是一株,小小的一株也绝难见到。罗布泊用多种多样的形体写满两个字:苍凉。

  蓦然,目光放亮,困倦全无,是海市蜃楼从遥远的天边袭掠而来。楼房,高塔,湖泊,在淡淡的迷雾间若隐若现。禁不住惊喜好运气,这神奇罕见的景观竟让我们撞了个正着。尚未感叹出声,车又驶出好远,那景致不再飘浮,不再恍惚,凝定在前方。哪是海市蜃楼,正是此行的目的地:国投新疆罗布泊钾盐有限责任公司。

  尽管早就知道这里有个罗钾公司,可看到的景象还是令我震惊。原以为不过就是一些低矮的棚户和高耸的井架,从棚户到井架,就是从睡眠到生产。而眼前,罗布泊分明坐落着一个现代化的企业。

  笔直的大道纵横交错,路边的楼房比肩,或车间,或公寓,无不放射着青春的气息。楼房间花木葱茏,虽是深秋,还有不败的小花悄然绽放。近前领略,花香扑鼻,草丛中飞起了羽毛鲜亮的百灵鸟,一只,两只,三只,在空中画着弧线,由这头落在那端。

  最为震撼的是与厂区毗邻的湖泊,浩浩渺渺,一望无际。高天的蔚蓝,夕阳的橘红,以及丝丝缕缕的云彩,尽被收进这晶亮的镜面。偶有微风吹过,鳞波荡漾,天在晃,云在飘,太阳像躺在摇篮里的婴儿笑眯眯地戏耍。水波之上虽然没有划过的游船,可采盐船的倒影也被晃动得如梦似幻。绝美的西湖风光却怎么漂移到大西北,改写了罗布泊的荒凉?!然而且慢,慢用西湖作比,这湖泊镜镜排开,比五十四个西湖还要大。

  这不是湖泊,是盐田。这边经盐船采起来输送进车间,那边出来就是硫酸钾,就是农民种田最需要的钾肥。

  挺进罗布泊的罗钾人,在死神的魔窟里淘洗出银灿灿的钾肥,甩掉中国贫钾的帽子。农田里的庄稼,枝干更劲直,籽粒更饱满;树梢头的果实,颜色更鲜亮,口感更甜蜜。

  于无路处走出路

  前往罗布泊,本没有路。若是有,彭加木也不会捐躯。进入罗布泊只有方向和方位,路就是一眼望不到头的大漠戈壁。戈壁还好走,由沙子和石块叠积铺衬,比较坚硬,车行无阻。问题是不时就会驶入假戈壁,表面看与戈壁无异,下面却很松软,人尚可走动,汽车一压就会深陷下去。当年彭加木一行的汽车,十几个小时仅仅爬行了五十八公里。就是在如此艰难的行进中,耗干了油,喝光了水,才使生命陷入绝境。

  要在无路处踏出路,少不了要冒这样的生死之险。十六年前,李守江带着几个志趣相投的同事出发了,目的地就是这个人人谈虎色变的死亡之海。而且,李守江和他的同仁,不是去浮光掠影,而是要安营扎寨,白手创业。这就不仅要踏出路,碾成路,还要修成畅通无阻的大道。

  如今,梦想已实现,从哈密到罗布泊中心,从罗布泊中心到米兰,大道贯通,车辆畅行无阻。然而,昔日来往途中撒下的艰辛,用长度无法丈量,用宽度无法计算。

  20016月,罗钾经过研究试验,开始向试产迈进。生产、生活的物资,只能从离罗布泊较近的哈密市运送进来。车在无路的戈壁寻觅过往的车辙,小心翼翼前行,唯恐颠坏零件,中途抛锚。可是,怕什么就来什么,离开哈密两百公里,钢板颠坏无法再行。荒无人烟,司机只能通过电台联系,可简陋的电台只能在早晚两次通话。

  唯一的办法只有等待,在杳无人迹的荒漠,看着太阳一寸一寸不慌不忙爬过去,落下去,升起来,轮转了三个来回,救助的车辆才到达。坏车拉回哈密维修,物资移载到新来的车上迎着热浪前行。

  前行,行进得更加小心,然而这回电瓶却爆了。这不怪电瓶,天太热了,司机马国礼若不是一瓶一瓶往肚子里灌凉水,也会像电瓶那样爆开。他接二连三喝下了十二瓶水,可仿佛一喝下去就被蒸发了。电瓶爆了,车搁浅了,马国礼急得直跳,跳也无法把汽车发动,只能流着汗躲在车下面等候夜晚到来,用电台求救。

  还算侥幸,同事们判断,这辆车早该到了。该到不到,肯定不妙。经验丰富的晏河新开车前来打探救援。他俩找到了一个坡地,拴好常备的铁丝,用小马拉大车,拼尽气力弄到斜坡,借助滑动,加快速度……万幸啊万幸,车居然发动了。往前再行,像揪着自己的头发上山坡,小心得不能再小心……马国礼战战兢兢把车开到了罗中,一路没有再熄火。

  孙斌就没有马国礼那么幸运,冬夜里,车坏在了罗中和哈密的中间。深夜十一点,严寒的冬天变得酷寒,几个人挤在一起抱团取暖,抱着对方不暖,倒像是抱着冰块。危难时刻,他们不得不点燃了备用的轮胎取暖。离近了烟熏得难受,离远了打不掉身上的寒气,轮胎燃烧的热量保证了他们血液的流通,可一个个被熏得满脸乌黑。第二天清晨救助的人赶到,看见他们愣住发呆,止不住伸手去擦难掩的泪水。

  罗布泊这地方,冷起来能冷死人,热起来也能热死人。炎夏的正午,测量地表温度的水银柱蹿升到了七十摄氏度。但置身于罗布泊创业的罗钾人,却唯有不顾寒暑,冷到零下二十摄氏度也在野地里打拼。抬钢板的人戴着棉手套,手冻得失去知觉;焊钢板的人穿着大头鞋,脚冻得麻木红肿;扶钢板的人,裹着棉绒的耳套,耳朵冻得发紫流脓。身上那厚厚的风雪衣,像单薄的衬衣一般经不住严寒的攻击。蒋勇一行顶着严寒搬运水泥。袋子像是冰坨,戴着棉手套去抓,还凉得钻心疼。而就这还被大伙儿看作好活儿,扛起袋子往车上装,往齐整摞,每一下都要使劲,体内的温热散发出来,能驱走寒冷。

  更可怕的是神出鬼没的沙尘风暴。热和冷按照节令来去,有出牌的规则。暴风则不然,随兴而至,铺天盖地。人常说,明枪易躲,暗箭难防,暴风就是射向人间的暗箭。这一天,刘传福带宋伟民、张新出去找水,便遭遇了暴风的袭击。暴风挟裹着沙子肆意抛撒,天地间迷茫成一团,顿时不辨东西南北。刚刚还艳阳朗照,忽然就暗无天日,犹如黄昏。无法前进,那就调头回返。来时那平展展的阔野,瞬间变得坑坑洼洼。没走多远,车便陷入沙坑无法动弹。三个人匆忙跳下去推车,一落地便切身体验了风暴的凶狂,沙粒打得根本无法睁眼。出来时只带了一天的干粮和水,这暴风却毫不松劲地接连肆虐了两天。离开大本营估计不下上百里,仿佛就是一刹那间,几个伟岸男子突然明白了身陷绝地,与死亡近在咫尺。

  是等还是走?思来想去,三个人将生存的希望寄托在仅剩的半瓶水上,宋伟民带着上路,回驻地求救。宋伟民走得跌跌撞撞,走得神情恍惚,明知道多喝几口水,头脑就会清醒,步子就能坚实,然而这比金子还贵的保命水,喝一口就会少一口,就离死亡近一步,他渴得心急火燥,也只敢用水珠濡湿个嘴唇,润个舌尖。就这么濡着,一天一夜过去,瓶里仅剩一口水了,前面还有漫长的路啊!宋伟民软跌在地。当然,刘传福一行并不知道,他们过时未归,李守江也焦急无比,早就派人赶来寻找。晏河新开着车沿途查找,幸运地发现了满身沙尘倒在地上的宋伟民。他们得救了,团队救援使他们绝处逢生。

  回首往事,谁能不说罗钾人是在地狱般的迷宫里打拼!

  奇特的奖励

  搬迁进新居,罗钾人激动地流下热泪。

  初来罗布泊扎根,罗钾人住的是帐篷。帐篷轻捷易用,是野外作业遮风挡雨的好用具。不过,这是对罗布泊之外而言。在这里想遮雨,干旱无雨;想挡风,却不堪狂风一击。

  马国礼清楚记得那场不期而至的龙卷风。一行人去采土样,远远看见天边黑云翻滚,如柱旋转,还没有喊出龙卷风来了,他们已被旋裹进里面。若不是大伙儿有些经验,立马伏地,搂抱成团,早就随着沙砾摔跌到了天边。好不容易返回驻地,一看全都傻了眼,帐篷荡然无存,锅碗瓢盆了无踪影。只能缩回车里,啃干粮,喝凉水,压饥解渴。偏偏到了夜晚,风沙升级为风搅雪……

  只是,你猜他们搬进的是什么住处?地窝子。对,地窝子,就是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军垦人、石油人住的那种地窝子!而这是2002年,城市化的热浪席卷神州,房要舒适宽敞,穿要高档漂亮,已成为普遍时尚。

  安居乐业,这浅显的道理总经理李守江懂得,副总经理尹新斌懂得。可是创业之初,要从数百公里外的哈密运来建筑材料,昂贵的不敢去想。于是就地取材改善员工的生活条件,盐块房问世了。遍地盐壳铺展在罗布泊大地,裁割下来,堆砌起来,就是十分坚固的房屋。当然,这是罗布泊的专利,且不论别处没有盐壳无法推广,即使有盐壳,要是多雨,风吹雨淋,顷刻就会化为一摊盐水。盐块房的诞生,标志着罗钾人往“安居乐业”这个词汇里注入了新的内涵。

  从帐篷到盐块房,从盐块房到现在的楼房,安居乐业不断升华,不断上档次。但是,千万不要心存侥幸,恶劣的自然条件随时都在向安居乐业发动攻击。已是2007年了,罗钾人不再是当初的寒酸模样,可严寒还是发动了突袭。四九寒天,唯一给厂区供暖的锅炉突然停转,不到半个小时每个人都感觉到了寒冷。此时李守江早已赶赴现场,和检修工人一起忙碌开了。实在太冷了,扳手拧不了几下,手已麻木,无法摆弄。赶紧换人,替下来的人立即握住手炉取暖。暖一暖,手灵活了,马上替换他人。锅炉修好了,可是管道冻结了,热流还是无法通过。凝结愁眉的众人将目光瞅定李守江,看他如何破解这个难题。关键时刻,李守江毫不迟疑地告诉大伙儿:烤管子!说罢,拿起喷灯就走。身后出来的人们一人一个喷灯,一段一段烤过去,一段一段通过去。一烤就是好几个小时,厂区热了,每一个人都冻得鼻青脸肿。

  在罗布泊安居乐业何等不易!

  若是十年前到罗布泊,你问员工,世上最开心的事是什么?肯定有人会回答:洗澡。罗布泊,每一滴水都来之不易。不用动员,节水已成为每个人的自觉行动。刷牙,节水;洗衣,节水。甚至,大家都想把洗脸从日常生活中删掉。洗澡,只有趁回到哈密休整时。一个月不洗澡正常,两个月不洗澡不稀奇,三个月不洗澡大有人在。2005年三八节时,领导奖励女工,奖品就是把试验厂的换热站进行简单的改造,供她们洗一个澡。女同胞欢呼雀跃,都夸这比发奖金、发物品好得多!

  洗澡,或许是最奇特的奖品了吧。

  光芒四射的国旗

  站在国旗下,消散了我所有的困惑和迷茫。在罗布泊参访,犹如回到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。那时候“北风当电扇,大雪当炒面”“宁可少活二十年,也要拿下大油田”,这豪言壮语激发的动力,曾经鼓舞了共和国第一代创业人的拼搏奋斗。罗钾人在罗布泊拓荒时,所处的是一个人人追求舒适的年代,为什么他们身上拥有绝不亚于第一代创业人的活力?

  这确实是一个值得深思的问题。是的,李守江一行向罗布泊进发的时间是1999年,地点是新疆首府乌鲁木齐市。显然,这是从繁华走向荒凉,从优越走向困窘。以2000年为界,中国飞速迈步于城市化的进程。经过二十余年的改革开放,中国摆脱了饥饿,实现了温饱。继而致富成为全民追逐的目标,物质占有的欲望和对优裕生活的渴望,主导了众生的流动方向。城市化的热潮铺天盖地到来了。村里人在割舍、抛弃自己的根脉故土,城里人在拓展舒适优越的空间。恰恰就在这个拐点,李守江一行毅然告别繁华的城市,告别舒适的环境,一头扎进生命禁区。不仅他们扎进去,还有那么多追随者也心甘情愿地步其后尘,这用欲望刺激生产力的经济理论很难解释,其中到底有什么奥妙?

  站在这面国旗下,我打开了罗钾人的心灵奥秘——这是一面十分规整的国旗,旗杆却只是一柱高耸的木杆。和所有国旗不同的是,高杆的顶悬挂着一个灯泡,即使夜晚国旗也会在大家眼中飘扬。白天,罗钾人在这里升旗,升起祖国的尊严和使命。夜晚从四面八方收工,国旗就是大家聚拢的中心。我领悟了,这面光芒四射的国旗,时刻照耀着罗钾人的精神世界,他们是在用行动去践行祖国的使命。

  诚如李守江所言,缺少了钾肥,庄稼就会得软骨病,一遇风吹就会倒伏,就会减产,甚至绝收,偏偏我国缺少的就是钾肥。钾肥的巨头在国外,谈判桌上根本没有中国人的话语权,人家说多少钱,就是多少,为此我国每年要花费巨额资金从国外进口钾肥。

  一语道破奥秘,他们挺进罗布泊就是要为中国生产出粮食的粮食,要让祖国在这个领域也把脊梁挺直。

  若不是强大的精神能源赋予罗钾人生命活力,他们无法在死亡之海落地生根。可是,仅仅几年就由考察探寻跨越到研发阶段,仅仅十几年就由小规模试产跨越到大规模开发,那绝不是仅靠精神力量就能实现的。其背后蕴藏的无限动力,来自于科技。精神能源加科技创新,才能写全罗钾的篇章。

  初进罗布泊,抽出地下的卤水取样化验,得出的结论是硫钾比严重失调,生产需要大量的淡水。然而,罗布泊没有淡水,从外面运进来的水每立方成本高达四百元。淡水荡涤着罗布泊的开发之梦,稍微懈怠就会化为泡影。难道再没有开发办法?有,外国钾肥专家指出的路子是,添加“从外面买回来的氯化钾”。远途运输,成本加高,还不如进口合算,这等于彻底堵塞了开发钾肥的可能性。

  困难如山,挡在面前,翻越不过去,只能撤掉帐篷回返。罗钾人当然不甘心这么败北,他们要闯出自己的路子。一时间国内顶尖级的专家云集而来。李守江、尹新斌、谭昌晶……实验室里的灯光映亮了他们智慧的头脑,他们头脑里的智慧照亮了罗布泊钾盐开发的方向。罗布泊潜在的“密码”,被他们破译,他们兴奋,他们光荣。兴奋,罗布泊钾盐资源开发迈进在自己的道路上;光荣,齐心协力研究的项目获得了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。

  荣誉不是罗钾人追求的目标,目标是要打胜中国钾肥的翻身仗。小试成功,抓紧中试;中试成功,抓紧投产,2003年第一批白花花的硫酸钾出厂,罗钾人沸腾了。高兴自己研制开发的产品成功了,更高兴短短四年走完了美国犹他州大盐湖十五年的建设历程。毫无疑问,罗钾人创造了世界盐湖开发史上的奇迹。

  罗钾人要奔向年产一百二十万吨的目标。如此巨大的吞吐量,常规的搅拌设备“结晶器”远远不能满足需求。原用的采盐设备,同样滞后于生产。这些技术难关闯不过去,扩大生产只能是画饼充饥。罗钾人不怕困难,但也不蔑视困难,组织技术骨干,联合清华大学专家教授开展研发攻关。总工程师唐中凡带领他们昼思夜想,反复试验,仅仅一个月就研制成功袖珍版“结晶器”。同时,“钾盐镁矾矿两栖式采盐机船”也试制成功,下水作业,一时间厂区内外欢声雷动。是啊,进口采盐船一艘要价五百万美元,满足罗布泊生产至少需要十一艘,耗资实在太大。而自主研发的采盐船价格低廉,更重要的是产量增大一倍,功效提高一倍。

  罗钾人的研发堪称“日光月光同辉,星光萤光媲美”,公司有技术团队,分厂有技术小组,班组有技术骨干。短短几年,获得两项国家科技进步一等奖、二十九项授权专利,繁花似锦,誉满罗钾。随着强劲的研究开发,一百二十万吨钾肥项目如期投产,长城内外,大河上下,农田里都撒进了罗布泊的优质钾肥。中国人在国际钾肥市场挺直了脊梁!

  罗布泊,这个举世闻名的死亡之海激活了,复苏了,一举成为中国最大的硫酸钾航母!何止是中国,也是世界最大的航母。既然是航母,就不会只在本国游弋,航行出海,搏击国际市场的明天,这才是罗钾人的梦想宏愿!

  罗钾人,为祖国贡献的何止是钾肥,是时代最需要的精神氧气!

    (转自人民日报2017年2月8日24版)  

 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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